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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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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龍

渝城的雨要比暮城的大很多,等到了酒店,時記一邊對著門牌號一遍開口道:“行了,你我正好是隔壁,有事給我發消息。”

楊願生應下,隨後就拉著行李箱刷卡進門。

把東西簡單收拾好後,楊願生打開了電腦開始完善手上剩下的最後一點案情報告。

等完善好後,她擡頭望向鬧鐘,此時已經淩晨了。

她伸了個攔腰,將電腦關機放好就直接翻窗出去一路行至海岸邊,隨即一頭紮了進去。

暗處的青年目睹一切輕推了一下眼鏡,他擡頭望向夜空。

天空烏雲遍布,微涼的雨點密密麻麻的砸到他的臉上。

“不枉道,你出門怎麽不打傘。”

青年聞聲收回目光,回頭望向來人有些無奈:“我都說多少次了,別叫我這個名字,現在我的身份可是你的學生李沐,成老師。”

成老師三字這人咬得很重,成雙聽得渾身不自在,手裏的傘下一刻就飛到了那人懷中。

李沐接住打量了一番,搖了搖頭:“我看我目前這樣應該也不用打了,反正都淋透了。”

成雙不屑:“如果你想就這麽回去被酒店服務員觀賞的話我倒是沒意見,就是別說你沒傘,我怕他們懷疑我虐待學生。”

李沐聞言笑出了聲,隨即把傘撐開:“你說的也有道理,那我還是打著吧,你送了我沒打,傳得恐怕就是我不知好歹了。”

成雙白了李沐一眼,她側目望了眼海面,開口道:“你沒事來著站著做什麽。”

李沐聳了聳肩:“來看看這雨什麽時候會停。”

成雙:“那你看出什麽了?”

李沐:“我看出這雨很快就要停了。”

成雙捧場的幹笑兩聲。

李沐拿傘輕碰了碰成雙的傘:“好了,不在這閑聊了,回去吧。”

成雙沒有搭話,白了他一眼轉身率先離開了。

這雨原本就讓楊願生心中有些疑慮,但饒是有心理準備,在看見冰淩宮變成一座廢墟,以及冰淩宮上方盤旋的那條白龍時,她還是有些驚詫。

她抵頭望向下方,努力去尋找自家族人,最終在一暗處的角落看見了一座屏障。

那是她姐姐落鳶建起的,看到這,她才稍按了安心,隨後化出魚尾繞遠路游進了屏障內。

大多數族人都在裏面,她左右打量一番,沒找到那幾抹熟稔的背影,她心沈了沈。

“少主……是少主嗎?”

略帶蒼老的聲音在耳畔響起,楊願生側目望去就見一位年邁的老人,試探性的朝她游來。

楊願生應下,向前迎了兩下開口道: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老人見到自己沒認錯竟是紅了眼眶,她一時熱淚盈眶,半晌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,急切的開口道:“少主,少主,請你快朝東去。宮主就是去往那邊了,她說那邊有能救大家的辦法。”

她這邊動靜一時不小,很多人都側目望了過來,楊願生環顧一周,鎖定了一人。

她先安撫了一下老人,隨即就游到了一位打扮華貴的族人身邊:“夫人,請問浮塵在哪?我怎麽沒看見她?”

這位族人是浮塵的母親,但此時她聽到這話卻是紅了眼眶,半晌才哽咽道:“她和另一位名喚蓬鈺的姑娘為了護送族人來到這處,化作了海水。”

那就是不在了。

這個答案,楊願生並非沒有料到,但在得到證實時她還是感覺心頭一滯,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。

那族人自然理解楊願生的想法,畢竟她和自家女兒兒時是極好的玩伴,而那位蓬鈺也說是她的朋友。

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傷心的時候,她緊緊握住楊願生的手,開口道:“少主,少主,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,你、你……”

她有些說不下去了。

鮫族人的手並不溫暖,但那握緊的觸感還是讓楊願生回過了神,她冷靜了下來,心頭思索一番再次問道:“阿婆,那阿婆呢?”

聽到這個稱呼,族人臉色微變,最終支支吾吾的開口道:“這、這個少主還是去尋宮主,找到她問她吧。”

這個答案讓楊願生一頭霧水,她眉頭微皺不死心的望著周圍,但周遭人一時臉色都算不上好看,看起來也沒有回答她的意思。

見此,楊願生心中起了一個詭異的念頭,但很快她就把念頭給壓了下去。

她把手抽回,擡手為這牢固的屏障又上了一重保險,隨即不再多言,直接朝東游去。

但游得越遠,楊願生的心情就越發沈悶。

原本為鮫人照明的珍珠此時都黯然失色,各類的魚兒翻著肚皮懸浮在空中沒了生機。

而有生機的,此時則會莫名發狂的朝她發出攻擊。

楊願生對此能躲則躲實在躲不過也只好先將它們凍住。

對付它們,楊願生並不吃力,只不過一而再再而三的卻也硬生生的拖慢了她的速度。

可就算沒有它們阻撓,她也不知道要游多久,不知道自家姐姐落鳶中途有沒有變更道路。

她想找魚問問,但是沒有一條神智清醒可以回答她問題的,她只能這麽漫無目的地朝著一個方向前進,祈禱著能快點見到落鳶。

好在她的祈禱有用,再穿過一片昏暗的珊瑚後,她見到了落鳶,也看到了她問詢過的阿婆。

但此時的二人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親親熱熱的站在一起,而是站在了對方的對立面。

落鳶手持長槍一臉嚴肅,阿婆則是手提一個包裹看不出息怒的站在那處靜靜的回望過去。

楊願生原本懸著的心徹底沈了,她又猜對了。

那條摧毀了冰淩宮的龍和這位阿婆恐怕脫不了關系。

隨著她的靠近,阿婆很快就察覺到了她,她微瞇了瞇眼,開口道:“淺淺也回來了,好可惜,明明你如果再晚一點回來,就不用看到這一切了。”

她的聲音不似曾經的蒼老,而是一個很年輕的女性聲音,對於這個聲音她並沒有感到陌生,但一時卻也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聽過。

隨著她的話語,落鳶也轉頭帶著幾分詫異望了一眼楊願生,但她很快就把目光重新投向了阿婆:“既然聲音已經不屑偽裝了,那閣下何不已真面目示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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